氣候變遷影響下,許多地方遭遇乾旱缺水危機,就連台灣人最重要的主食稻米,都面臨停灌,但是一個前所未聞的作物,給了台灣甚至全球糧食界,新的希望。
中研院植物暨微生物學研究所教授邢禹依:「從不知道有這個東西,一直到在康乃爾大學,2011年聽到那個演講才知道,有考古植物學家那他就是在說,台灣有一種作物叫做台灣油芒。」
中研院植物暨微生物學研究所前研究助理徐子富:「我們現在就是缺水,油芒剛好就是未來的一個超級的作物,它可以抗旱。」
中研院植物暨微生物學研究所,牆上掛著一串串台灣油芒,相較於稻米或是小米,台灣油芒對多數人來說很陌生,卻成為近年當紅的超級作物,到底台灣油芒是什麼?
中研院植物暨微生物學研究所教授邢禹依:「別的國家也有,它是野生的,就像野地裡面的芒草野草,那個是不能種的,因為種子(穀粒)成熟了就掉下來,那這個台灣的成熟不會掉下來,所以我們把它叫台灣油芒。」
專精水稻作物研究的中研院教授邢禹依,是國內最早研究台灣油芒的學者,她發現各國雖然都有野生油芒,但只有在台灣,在兩三千年前就被原住民祖先,馴化成可以栽種的作物,成為台灣特有品種,也就是說這個擁有抗旱能力的糧食,目前其他國家種不出來。
中研院植物暨微生物學研究所前研究助理徐子富:「知道了這個油芒的訊息以後,其實我就出差到全台灣都有去找。」
2011年中研院植微所團隊,展開一段尋找台灣油芒的旅程,但五、六十年來沒有人親眼看過甚至吃過,對於它真正的模樣毫無頭緒,為了找出答案,負責田野調查的徐子富,來到台灣大學植物標本館。
中研院植物暨微生物學研究所前研究助理徐子富:「這一個標本館,其實是台灣大學,也就是1930年代的帝國大學,在全台灣收集了很多的台灣各地的標本,那我們的油芒,就是在這個裡面被發現說,有被收集到。」
整齊排列的櫃子裡,存放著日治時期以來,植物學家從全台各地採集的珍貴標本。
中研院植物暨微生物學研究所前研究助理徐子富:「這位日本學者他說他在打狗,就是現在高雄採到的,那我們就知道說,1926年其實就是所謂的現在的高雄市,有種了這個油芒。」
知道了真實樣貌,徐子富再度出發,尋找現存的台灣油芒,他跑遍全台各地 ,花了整整半年,終於在台灣最南端,屏東三地門一位排灣族原住民的田裡,發現希望。
中研院植物暨微生物學研究所前研究助理徐子富:「這個說來有一個神奇的故事,我就在那個部落的巷子裡,就一個轉彎的時候,就看到6棵油芒在那裡。」
想要一睹台灣油芒的真面目,我們跟著徐子富的腳步,來到海拔1200公尺的德文部落,這裡是台灣原住民排灣族和魯凱族,生活的地方。
中研院植物暨微生物學研究所前研究助理徐子富:「都是石板,所以這裡的土很薄,意思就是說,油芒就是活在這種乾燥,礫石堆乾燥的環境。
德文部落曾經遭受八八風災侵襲,村裡有一半以上的村民,因此遷居到山下,部落長老柯大白堅持留在這裡,守著祖先的傳統文化。78歲的柯大白,從10多歲開始,就跟著家裡的老人家務農。
排灣族原住民柯大白:「大概國小一直到20歲,油芒、小米、還有高粱一起種進去。」
山坡地和貧脊土壤不利耕作,因此原住民種的,都是生存能力相對高的作物,其中就包含了台灣油芒。秋天正值台灣油芒的抽穗期,結滿穀粒的枝頭,沉甸甸的,看起來有點像路邊常見的芒草。
排灣族原住民柯大白:「以前老人家採這種的,一定聊天,因為高高興興的。」
儘管上一次種台灣油芒,已經是50多年前的事情,但柯大白的印象依然深刻,因為有過栽種經驗,中研院團隊,請柯大白幫忙契作,作為研究和復育種子的主要來源。
中研院植物暨微生物學研究所前研究助理徐子富:「那我們這個要拿回去秤重量。」台灣油芒和水稻一樣一年兩收,莖稈還有紅色和黃色之分。中研院植物暨微生物學研究所前研究助理徐子富:「它的胺基酸裡面,會有讓人家開心的成分色胺酸,這個在小麥跟稻米都是缺乏的,那還有就是它的油脂也很好,可以補充我們的熱量。」
具有多種營養價值的台灣油芒,曾經是原住民餐桌上的主食之一,因為有先人千年來累積的智慧,和後代子孫,遵循傳統的堅持,幾乎要走入歷史的台灣油芒,才有機會重獲新生,成為現代人,對抗糧食危機的一線希望。
記者/蔡佳珍、陳世忠